女兒網購一台“小太陽”第三代專業現磨豆漿機,我甚是喜歡。
小時候,家裡過年打豆腐,須得用小石磨推豆漿。黃豆裝在木桶里,用水泡漲,然後,清洗整理磨盤,放一個大大的木質腰盆在磨架底下,取下掛在牆上的磨拐,一人添磨子(提着泡漲黃豆的木桶放在身邊,添磨人從桶內瓦半鍋鏟黃豆添入磨眼裡,舀半勺水衝下磨眼裡的黃豆,這一過程叫“添磨子”),一人前弓后箭,一推一拉拐着小磨,咯咯嚀嚀,不一會兒,稠稠黏黏的豆漿卷渣,白花花的從石磨邊沿流淌,滴答滴答,落入腰盆里。推完桶內黃豆,在鍋面上架上豆腐架子,拿出一個粗布袋子放在上面,把腰盆裡帶渣豆漿舀入布袋裡,用力揉搓捏擠,逼迫豆漿一股股、一滴滴過濾到鐵鍋里,完畢,挪走豆腐架子,蓋上木鍋蓋,開始燒火煮豆漿,直到豆漿沸騰熟透,清香撲鼻,可以舀着喝了。
往年,山裡人捨不得喝豆漿,豆漿滾沸,開始點漿——放石膏到豆漿里,讓豆漿凝固結塊兒,白白的豆腐腦兒,一朵朵漂浮,雲集,惹人眼饞。有時,豆漿凝結緩慢,做豆腐的女人隨手掀開酸菜缸蓋,舀一瓢酸水倒進豆漿里,激將豆漿凝固。酸水點漿的豆腐腦兒老、瓷實,味道醇美,做出來的豆腐丰韻彈性,口感極佳,那才是地地道道、原汁原味兒的綠色食品。
豆腐腦兒形成了,舀進鋪好的豆腐包袱里包裹,包成方形,放一木板在豆腐包裹上面,木板上再放重物壓住,強迫水分從包袱內涓涓點點的滲出來,滴答滴答落入腰盆里。水不滴了,豆腐就做成了。
那時打一鍋豆漿,做一幅豆腐,費時費力,繁瑣麻煩,也不經濟。
現在好了,有了現磨無渣豆漿機,以己所好,加料兌水,現打現喝,方便好用。( 散文網: )
用電餅鐺炒熟黃豆、花生、芝麻,分門別類裝着。去超市買幾小袋兒無核甜棗、枸杞子。把姑姑給的核桃砸開剝出仁兒,到果攤兒買袋蘋果,無渣豆漿原料齊備了。每天6點多,天麻麻亮,穿衣起床,洗漱刮臉,端正形象。之後,接壺冷水擱在電磁爐上燒開,灌滿兩電壺(保溫瓶)開水,開始打豆漿——往豆漿機的杯子里,瓦滿滿一調羹炒黃豆,丟五六粒花生米兒,撒小半湯匙芝麻,放三四顆紅棗,倒幾粒枸杞籽兒,捏幾瓣兒核桃仁兒,削碎一個刮皮的蘋果,水果雜糧,群英薈萃,再往杯子里注入開水,完全淹沒杯內食物,蓋緊杯蓋,按下開關,機器忽忽呼呼、激動不已的打着豆漿,三兩分鐘,豆果成漿,加水稀釋,濃淡適宜,蓋蓋捂上小會兒,讓香味提神,揭開蓋子,攪勻,往小瓷碗里倒,濃郁的香氣,直撲心底,氤氳滿屋。
我不是美食家,不懂營養搭配,打豆漿如寫文章,異想天開,隨心所欲,沒有參考和章法。奇怪的是,我自從喝了自製的豆漿后,天地通透,神清氣爽,渾身有了力氣。妻子說,你治好了我難言的苦衷。女兒說,爸爸打的豆漿香,好喝,神!
我沒啥說的,只會呵呵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