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棄子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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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剛寫下題目,淚珠已湧出了眼眶 ,流滿了臉頰,一顆一顆悄悄落下。往事悠悠,那些刀刻斧鑿已封存的記憶又躍入上心頭。‘小樓昨夜東風,故國不堪回首’。

  是艱澀,無奈的生活賜予我人生的真諦,在前路茫茫引領我踏上一個又一個台階,生活是取之不竭的源泉。

  生活於父母雙親虎翼的孩子,永遠也不會理解一個被父母棄養孩子的內心世界。孩子渴望被理解,幫助,奢望享受普天下孩子應有的一切。可最終卻無望而嘆。甚至連一句簡短的問候,也會倍覺珍貴。幼小的心靈,懵懵懂懂的時侯,給予她的是風雨飄搖,我不想過多詳敘家事,就算是那為盡人事的父親勉為其難極盡其職,我也不再怨哀,雖然磕磕絆絆,畢竟我也長大成人。父母於我數月時背道而馳,各鼓琴瑟。不得已年老多病的祖母擔負養育孫女的責任,這樣平靜的日子也是有限的。無奈,奈何橋又斬斷一縷親線,祖母撒手人寰,剛剛九歲的孩子哪知道世間冷暖,從此我的面前就橫亘一堵牆,與世隔絕了。

  嗷嗷待哺,需要娘親,母不在,就是在祖母的羽翼下,也一樣敏感,自祖母離殤,生活更是黯淡,覺得自己像根草,甚至是地上的一顆小石子,被人踢來踢去,經常獨自坐在岸邊發獃,就像水中的浮萍,隨波濁流。就是在親生父親的家裡,也感覺如寄人籬下,暫時躲避風雨,心靈的風雨又到何處去躲藏。父親說:“多做少說”。我所有的節假日都是在幹活,以期博得她人歡心,拚命地幹活,大街上小夥伴們幸福地玩耍,我遠遠默默地望着,表情很是木訥就如一機器人。

  我更渴望做夢,不停地假想母親的相貌。性格也越來越孤僻,不相信任何人,獨來獨往。有時家裡掀起風浪,大部分是因為有累贅的我這麼個人。我只得到戶外躲避,流浪的心暫時寧靜片刻。渴了掬一捧渠堰里冰涼的澆地的水,以潤喉嚨;餓了,到瓜菜架下,尋個黃瓜找個西紅柿,和着風一起下咽;品着咸澀的天賜瓊漿雨液,也一樣如美味佳肴。我好累,蜷縮在地上的草堆,有天當被,地當床的感覺,仰望星空,呼吸着大地散發瀰漫的土香。我以為,天就是父,地就是母了,天地如此寬容博大,我在夢中也會笑醒。一個整日蓬頭垢面,邋邋遢遢,襤襤褸褸的女孩子,總是幻想有人送一兩件不合體的過時的衣服,我會跑到河邊,那面大鏡子前比比劃划,把綠的想象成紅的,把黑的想成花的。衣服嗎,能遮羞丑,能避風雨即可。很多時候,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地飲泣,感覺天下就數自己最苦。我也曾為此累瘰不能放開,哭過笑過,歲月伴奏着不和諧的樂章,大自然的風風雨雨在和唱,都在傾訴過往風雲。悲傷地往事,就該如過眼雲煙。古往今來有多少令人景仰的英雄壯舉:有人斷臂求生,外國的勃朗寧夫人,海倫,中國的張海迪等等,就是再苦再難,你不是依舊四肢健全,為什麼不能象他們一樣立起來?

  一粒種子是不會擇地發芽,一棵小樹要經歷多少風霜雨雪怎才成為參天大樹的,十年樹木百年樹人,不經世事如何會長大,暴風雨啊!來的更猛烈些吧!我的心再不會被輕易擊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