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院子的水池邊洗衣服,想着某件事情,想得入神,再抬起頭時,發現天空又在落雨。身上與頭髮上不知在何時也落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。身上這件藏青色的羽絨服,一直想換下來,卻一直等不到太陽。如果說慶長的那件黑色羽絨服可以穿一整個冬天,直至某些細小的絨毛都會沿着針跡跑到外面來,我的這件藏青色的羽絨服應該可以穿一整個春天了?呵。感覺春天比冬天寒冷,且又是雨季,到處都是潮濕的。
小雨在群里問小山,什麼叫做銘心刻骨?小山回,那就是在骨頭上刮肉的感覺。聽到這,心猛地一緊,在骨頭上刮肉,想想這感覺都是痛不欲生。好痛。然後我回,我沒心沒肺,不體會這感覺。哈。小雨說,我有心也有肺呢。我說,你別跟我學,因為你有心有肺,所以你感覺比較溫暖,就比如,是錦上花,而我,則是雪上霜。這是一點都沒錯的。
情是什麼?愛是什麼?都只如煙花,在夜空燦爛過,只一瞬,便化成灰燼慢慢散落下來,落在各個角落。那些仰着頭看煙花的男男女女,有的人記住了它在空中綻放時的美麗,喜笑顏開;有的人,則只記住了它化為灰燼時飄下的落寞,滿眼悲傷。終究都只是心態問題。記取美麗的,那種人自然活得也精彩,無論結果怎樣,他(她)只要其過程美麗就好,就會快樂;而感到落寞的,他(她)的生活相對來說也是比較悲觀的,甚至是頹廢,那是種很在意結果的人,一旦結果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樣,就很容易有消極的情緒。可我們的生活中,總是會發生那麼多事與願為的事。
其實,快樂與不快樂,幸福與不幸福,都只在一念之間。而我呢,總是會在那一念之間徘徊,那些快樂與悲傷,也總是一半一半。它們從來也都是相對的。有多少快樂,便會有多少痛苦。很多事情,明明是知道道理的,也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最好,可往往就是很難做到。所以我,在心情低落的時候習慣一個人躲着,開很大聲的音樂,讓那些瘋狂的音符去撞擊潛伏在身體里的悲傷。一切釋懷后,又會重新回到文字中的人群里,大聲的說,盡情的笑,直至捧着腹,笑出眼淚。貌似瘋癲。呵。生活,本該如此。
那天桃子問我,魚兒,昨晚看天花板了嗎?我笑道,沒呢,我好久沒看天花板了。是啊,如果桃子不提起,我差點都忘記了之前我們都是在半夜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的人。女人的心境有時候是相通的,雖然我們天各一方。她那回問我的時候,我感覺到她又失眠了,可是由於時間關係沒能細問。女人在心裡很空的時候就容易失眠,躺在床上,與周邊的黑暗對峙,睜着雙眼無法入眠,這種感覺,是極其無奈的。而我們又不得不屈服於它。
其實不看天花並不代表可以輕易睡着。我一樣是要在床上輾轉許久才能入眠。閉上眼睛,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空洞了。然後去想一些美好的事物,譬如一盆擱在陽台上盡情沐浴着陽光的植物,它是欣喜的;又譬如某個人的微笑,他(她)是溫暖的。等等。儘管很多時候也是一樣的會事與願為,但總是該小小的期待一下,期待着自己的夢裡也有那些美好相隨,而不是接二連三的噩夢。這種期待亦是給自己的祝福,又或者說是安慰。
那許許多多的人,終究都是逃不開一個“情”字吧。不管是為情所困,還是為情所傷,抑或是為情所悅,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?那些糾糾纏纏,痴痴怨怨,在我們身上一一上演着。所謂刻骨銘心,應該是愛到了極至吧?而我們總是在最痛的時候才能明白,對一個人的感情最適當的程度應該是深深的喜歡,淺淺的愛。如此甚好。
現在想想,不管是深深的愛,還是淺淺的愛,只要你愛的那個人他(她)也愛你,縱然愛如煙花一瞬間,那亦是幸福的。要知道,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機會看到煙花綻放,並不是所有的人在愛的同時,也被愛。